黄勉之问“《论语》中说‘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难道什么事都要

黄勉之问：“《论语》中说：‘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难道什么事都要如此吗？”

先生说：“当然是什么事都要如此，还必须是知晓了一个要领才可以这样。义就是良知，知晓良知就是个要领，这样才不会执着。就像接受别人的馈赠，有现在可以接受，而别的时候不应当接受的；也有现在不应当接受，而别的时候可以接受的。你如果执着于今天可以接受的，就把一切都接受了，执着于今天不应当接受的，就什么都不接受，这就是‘适’‘莫’，就不是良知的本体，怎么能叫作义呢？”

问：“‘思无邪’者一言，如何便盖得三百篇之义？”

先生曰：“岂特三百篇，《六经》只此一言便可该贯，以至穷古今天下圣贤的话，‘思无邪’一言也可该贯。此外更有何说？此是一了百当的功夫。”

所思无邪：意为思想纯正没有邪念。语出《论语·为政》。

黄勉之问：“‘思无邪’一句话，如何就概括得了《诗经》三百篇的意思呢？”

先生说：“岂止是《诗经》三百篇，《六经》只要用这一句话也可以贯穿概括，乃至古今天下圣贤的话，‘思无邪’这句话，也都可以概括。除了这句话，还能用别的什么来概括呢？这就是一了百了的功夫。”

问道心人心。

先生曰：“‘率性之谓道’，便是道心。但着些人的意思在，便是人心。道心本是无声无臭，故曰‘微’。依着人心行去，便有许多不安稳处，故曰‘惟危’。”

有人向先生请教“道心”“人心”。

先生曰：“‘率性之为道’，便是道心。但掺杂些人的意思在里边，便是人心。道心本是无声无味的，所以说‘道心惟微’。依据人心去做事，便会有许多不安稳的地方，所以说是‘人心惟危’。”

问：“‘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者，愚的人，与之语上尚且不进，况不与之语，可乎？”

先生曰：“不是圣人终不与语，圣人的心忧不得人人都做圣人，只是人的资质不同，施教不可躐等。中人以下的人，便与他说性说命，他也不省得，也须慢慢琢磨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