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则申不害说“能独自观察问题的叫做眼睛亮能独自听取意见的叫做
故:则。
申不害说:“能独自观察问题的叫做眼睛亮,能独自听取意见的叫做耳朵灵。能独自作出决断的,就可以做天下的帝王。”
34.3.0三
对第三条经文的解说
34.3.宋人有酤酒者,升概甚平,遇客甚谨,为酒甚美,县帜甚高著2,然不售,酒酸。怪其故,问其所知———闾长者杨倩。倩曰:“汝狗猛耶?”曰:“狗猛,则酒何故而不售?”曰:“人畏焉。或令孺子怀钱挈壶瓮而往酤,而狗迓而龁之,此酒所以酸而不售也。”夫国亦有狗,有道之士怀其术而欲以明万乘之主,大臣为猛狗迎而龁之,此人主之所以蔽胁,而有道之士所以不用也。故桓公问管仲曰:“治国最奚患?”对曰:“最患社鼠矣。”公曰:“何患社鼠哉?”对曰:“君亦见夫为社者乎?树木而涂之,鼠穿其间,掘穴托其中。熏之,则恐焚木;灌之,则恐涂阤3。此社鼠之所以不得也。今人君之左右,出则为势重而收利于民,入则比周而蔽恶于君。内间主之情以告外,外内为重,诸臣百吏以为富。吏不诛,则乱法;诛之,则君不安。据而有之,此亦国之社鼠也。”故人臣执柄而擅禁,明为己者必利,而不为己者必害,此亦猛狗也。夫大臣为猛狗而龁有道之士矣,左右又为社鼠而间主之情,人主不觉。如此,主焉得无壅,国焉得无亡乎?
升:量酒器。概:量米粟时刮平斗斛用的木板,引申为刮平,这里指量酒。2县:“悬”之古字。3阤(zhì):崩塌。
宋国有一个卖酒的人,用提子拷酒时很平满,对待顾客很恭敬,酒做得很好,酒旗挂得很高很显眼,但就是卖不掉,酒都变酸了。他奇怪其中的原因,就去询问他所认识的人———乡里德高望重的老人杨倩。杨倩说:“你家的狗凶猛吗?”他说:“我家的狗凶猛,可是酒为什么卖不出去呢?”杨倩说:“是因为人们害怕你家的猛狗啊。有人叫小孩揣着钱提着瓦壶到你家买酒,而你家的狗却迎上去咬他,这就是酒变酸而卖不出去的原因。”国家也有猛狗,掌握了统治术的法术之士胸怀那治国的策略想用它来使拥有万辆兵车的大国君主贤明起来,而大臣却成了猛狗迎上去咬他们,这就是君主被蒙蔽挟持的原因,也是掌握了统治术的人士不能被任用的缘故。齐桓公问管仲:“治理国家最担忧什么?”管仲回答说:“最担忧钻在土地神神像中的老鼠了。”桓公说:“为什么要担忧钻在土地神神像中的老鼠呢?”管仲回答说:“您也看见过那塑造土地神神像的情景了么?塑造土地神神像时,把木头竖起来,用烂泥涂在它上面,而老鼠就钻进那缝隙,挖个洞藏身于其中。用火熏它吧,就怕烧毁了木头;用水灌它吧,却又怕烂泥掉下来。这就是钻在土地神神像中的老鼠抓不到的原因啊。现在君主身边的侍从,出外就凭借君主的权势耀武扬威地到老百姓那里搜刮钱财,来到宫中就紧密勾结起来在君主面前隐瞒罪恶。他们在宫内窥测君主的内情去告诉朝外的同党,内外勾结来增强权势,群臣百官靠他们取得了富贵。法官不惩处他们吧,那就会使法制混乱;但惩处他们吧,那么君主又不得安宁。他们依靠并控制了君主,这些人也就是国家的钻在神像中的老鼠啊。”所以臣下掌握了权势而操纵了法令,向人表明:为他出力的一定会有好处,而不为他出力的一定会有祸害,这种人也就是猛狗啊。执政的大臣成了猛狗去撕咬掌握了统治术的法术之士了,君主身边的侍从又成了钻在神像中的老鼠去刺探君主的内情,而君主却还没有察觉。像这样,君主哪能不受蒙蔽,国家怎能不衰亡呢?
34.3.2一曰:宋之酤酒者有庄氏者,其酒常美。或使仆往酤庄氏之酒,其狗龁人,使者不敢往,乃酤佗家之酒。问曰:“何为不酤庄氏之酒?”对曰:“今日庄氏之酒酸。”故曰:不杀其狗则酒酸。桓公问管仲曰:“治国何患?”对曰:“最苦社鼠。夫社,木而涂之,鼠因自托也。熏之则木焚,灌之则涂陁2,此所以苦于社鼠也。今人君左右,出则为势重以收利于民,入则比周谩侮蔽恶以欺于君。不诛,则乱法;诛之,则人主危。据而有之,此亦社鼠也。”故人臣执柄擅禁,明为己者必利,不为己者必害,亦猛狗也。故左右为社鼠,用事者为猛狗,则术不行矣。